Kiseki

嚴肅,不甜。

[弘杨] 送别

1.10更新: 🐑在群里说早上离开是和🐕一起去的机场……大概,算是预言成功了吧。



*短打一发完,🐕🐑/🐑🐕无差

*时间线略偏差,不考证





>1


大家离开的航班都集中在那么一两天,黄子弘凡下午回四川,高杨晚上的航班去乌鲁木齐。


黄子弘凡的爸爸疼儿子疼得紧,一早派了在长沙的朋友开着车去接,黄子弘凡心里一万个不服管也得乖乖听从父亲的安排。拖着大箱子经过高杨房间门口时,黄子弘凡才想起来什么,扔下箱子就冲上去敲门。


“高杨高杨要不要一起去机场。”


高杨开了门,先埋怨了一句:“小点声,代玮还在睡觉。”


“我爸朋友送我去机场,一起呗。”


“不了,我晚上的飞机这么早去没事干。”


“哎我昨晚看到你收了三四个箱子的东西你一个人叫车去也搞不定,我爸朋友的车后备箱够大,而且你支付宝不是还没搞定吗怎么叫车付钱啊。”


黄子弘凡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中心思想就是高杨你必须现在跟我走。呆一块儿久了,早就摸清高杨的底细,只要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地说一通话,高杨一旦嫌烦了,一定会依着他。


“那我跟代玮道个别,你去酒店大堂等我吧。”




出发后车内还是只剩下黄子一个人滔滔不绝,爸爸的朋友问一句录节目的感受,黄子就能从导演组改了几次剧本聊到乐队的小提琴手总共拉断了几根弦。高杨插着耳机,头贴着窗户,偶尔附和一下黄子的疑问句。


“是。”“对。”“嗯,真的。”


一路上高杨说过的话加起来没超过二十个字,其中一半都用于谢谢叔叔送我来机场麻烦您了。等车开走,黄子弘凡终于忍不住,低着头问高杨:“你今天为什么不说话啊。”




>2 


黄子弘凡认识高杨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认识的场景比较难忘。


他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自己穿着旧T恤大裤衩从酒店房间浴室出来的一刹那,发现大门已经打开,一个长相颇清秀的高个子男孩眯着眼睛打量了自己几秒,然后沉着声音问:“你就是代玮啊?初次见面,你好啊,我是高杨。”


黄子弘凡刚在水蒸气里泡了半个钟本就晕晕乎乎,被这一问头上更是冒出三条黑线八个问号,指着门牌问:“你,那个,高杨,你看看你房卡到底是几零几?”


高杨低头去看手里的房卡,上面的数字褪了色确实不太清晰,但确实,是他把6和8弄混了。


男孩的脸上露出窘迫的红晕,抿了好机会嘴唇才开口:“我,我刚给我室友发了消息说我在楼下,看你房门开着,以为是室友在等,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了。”


“嗨没事,应该是川哥去隔壁串门忘关了。”黄子弘凡自己干过的糗事比这海了去了,敲错房门算什么,能认识新朋友多好,“你叫高杨对吧,我是黄子弘凡,叫我黄子就可以。你说你室友代玮是吧,代玮他住隔壁的隔壁,我室友呢是川哥,鞠红川川哥。你刚到是吧,要帮什么忙尽管过来找我,我住了四五天了对这酒店已经熟了,你是不知道去早餐的餐厅有多难找,唉我第一天真的——找了十分钟怎么进餐厅。”


如果不是真正的代玮听见走廊里的声响,出来接走了高杨,怕是黄子弘凡可以给高杨报一遍自助早餐的菜名。走之前黄子弘凡拉住高杨问,“高杨你多大啊,我看你应该和我差不多吧,我跟你讲我们成员年纪都比我大,我叫哥哥快叫出病了。”


“我记得你在伯克利念大二吧。”高杨比黄子弘凡总是细心些,来的路上也大概浏览了成员的基本资料,“那我比你大。”


黄子弘凡瘪了瘪嘴,得,又多一个哥哥。


高杨突然觉得这个委屈的小朋友特别像他曾经养过的金毛犬,每次洗完澡没吹干毛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脸委委屈屈的神情。


巧的是那只金毛就叫阿黄。


于是高杨伸手就去揉了揉黄子弘凡的头发:“没关系,可以不用喊哥哥的,阿黄。”




>3


黄子弘凡后来就懂了,不是他不愿喊哥哥,是高杨这个生活上的白痴总需要人照顾。


总被照顾的那个怎么看也不像哥哥啊?


“阿黄啊,教教我,怎么设置这个支付方式。”

“阿黄,你看看啊,我如果要点这家的外卖,是不是这样选?”

“阿黄在吗,来我房间行吗,宣传的姐姐要我注册微博,我搞不定来教教我。”


第一回黄子弘凡翻了个白眼,怎么,维也纳是还没被马爸爸占领吗,连个支付app都没有的人是怎么在现代社会存活下来的。高杨又在努力地解释他是会用微信的,只是支付宝操作复杂一点还要关联这个关联那个,他怕出了差错影响财物安全。


黄子把高杨手机抢过来一通操作,到了输密码的步骤再把手机塞回高杨手里,手掌遮住自己眼睛。


“我不看,你快输密码。”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高杨掰开他的指缝,抱歉地笑了笑,脸上有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类似的红晕:  “可是我忘了。”


高杨努力地解释着自己国内银行卡一直不用久了就忘了这回事,黄子弘凡摇摇头,自己打开购物软件搜了旗舰店,边划拉屏幕边问:“你左右眼多少度,我来买。”


于是之后酒店前台绝大部分黄子弘凡的快递都是高杨的东西。隐形眼镜,镜片护理液,卸妆水,化妆棉,黄子弘凡乐此不疲地去摁高杨房间的门铃,像一个工作三百六十五天的圣诞老人。


订外卖也是一样,在黄子弘凡手把手教导了高杨数次如何用满减红包凑出最划算的价格却还是见效甚微之后,他无奈地妥协:“算了,你以后点的时候跟我说一声,两个人点减得还多。”


取外卖也是黄子弘凡心甘情愿地代劳。代玮之前还在一旁评价:年轻人,血气方刚没地方播撒能量。但后来代玮也加入了懒人外卖的队伍之后,黄子弘凡当起了甩手掌柜,看代玮好说话总是把下楼的任务交给他。


代玮第五百次被使唤下楼的那回黄子弘凡正在给高杨注册新微博,在设置用户名那里高杨犯了难。高杨大概不是个偏门的名字,前后加几个数字符号也总是重名,最后还是交给黄子弘凡来处理。


“那你就和我一样,先输大名高杨……诶对,在加个下划线……最后写你的英文名。”


“没有怎么办?”


“你在国外留学四年了没英文名啊?”


“就叫我Yang啊……”


黄子弘凡还是抢回了高杨的手机,想着上次给高杨发乐谱的邮箱地址里有gyon四个字母,便把它写在了后面,然后点击确定,注册成功。


高杨还是不满意,说Gyon本来就是他注册邮箱的时候乱写的,没什么意义。


“没意义也没办法了,现在微博一年只准改名一次,你就乖乖用着我设的这个吧哈哈哈。”





>4


但是高杨有的是教训黄子弘凡的机会。


“你自己念一遍歌词,这个元音怎么发?语气重音该在哪?你念十遍再开口唱。”

“不是吧黄子弘凡你没听出来这个音低了半度吗,真的跑调了,重来。”

“黄子弘凡我警告你别让我弹第二十遍,你专心点录完这个花絮行不行?”


第二次替补二重唱考核他们练《饮酒歌》,两个小朋友都是倔的,不肯唱中文版也不肯降调。但黄子弘凡系统学美声的时间短,意大利语的发音透着一股加利福尼亚风味。临近最后的考核录制那天黄子弘凡又临时多了个节目录制任务,出门前高杨来过,堵着门警告:“你敢跑也行,给我发语音,一句一句唱,否则上次隐形的钱和饭钱就当你请客。你唱一句,对了我就用微信发一个红包给你。”


黄子弘凡知道高杨有多想从替补考核里脱颖而出再上一回舞台。第一次舞台结束他看到高杨回到替补席的时候,脸上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但他知道高杨失眠了一整宿。


高杨来找他组队他还不敢信,生怕自己拖累了对方。高杨拿指关节敲了黄子弘凡的大额头,“你愿不愿意啊,不愿意我找别人了。”


黄子弘凡怎么敢说不愿意。


去录制的路上其他成员都睡得不省人事,黄子弘凡却清醒得很。手里攥着的小纸条是高杨一句一句标了重音、语气、情绪的谱子,红色蓝色黑色各种笔迹混在一起,比他现在的心情还要复杂。


做妆发的时候、候场的时候、中途休息的时候,黄子弘凡都是举着谱子给高杨发语音。高杨信守承诺,一句满意了就发来一个红包。黄子弘凡忙不迭的点开,然后回复了一个狗腿的表情。


高杨叹了口气,这个阿黄,真的很像自己的阿黄。




练习也是有成效的,但不足以挑战舞台经验和绝对实力都远在他们俩之上的老师们。漫长的录制期里,两个人的公演记录依然停留在可怜的“1”。


黄子弘凡抓着头发赖在高杨的房间里,终于体会到一些苦恼的情绪。十几期的节目居然只有那一首《送别》的发挥差强人意,这让做惯了天之骄子的小孩不得不怀疑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但他尚算运气好,虽然一上来就被要求唱《送别》,好歹还是自己适合的曲子。节目组安排给高杨的那首歌,连他都听不下去。


高杨骨子里倔得很,说不唱就不唱,连镜头被一剪没也不眨一次眼。


黄子弘凡想到这,也蹭地冒起了火,拉上高杨说不如我们开个直播和粉丝聊天。高杨一贯对这些前沿产物知之甚少,由着黄子弘凡拉他入了镜。先前说好只是唱歌,粉丝提问多了,黄子弘凡也没能管住嘴,一股脑儿把选歌时高杨受过的委屈在几千观众面前倒了出来。


高杨侧头看了一眼黄子弘凡,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个表情他对阿黄使用过很多次。阿黄念了上百遍歌词但还是发不准音的时候,四手联弹花絮里阿黄错误百出的时候,还有今天阿黄明里暗里为他强出头的时候。


就是太可惜了,这些情绪正因为期间限定而显得珍贵,但阿黄第一次录制就把大家的结局剧透的一干二净。录制期固然美好,但总归要落得“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的结尾。


高杨觉得自己有一丁点,真的只是一丁点,一丁点的舍不得。





>5


录制正式结束的那晚他们去聚餐,几个年纪小的虽然被大人们管着不能喝太多,但也灌了几扎啤酒下去。黄子弘凡一整晚都很活跃,学方书剑跳小男孩,学阿云嘎跳鸿雁展翅,最后自己也被送上台,石凯怂恿他用rap唱《送别》,黄子弘凡扯着嗓子在台上用四川话把送别唱出了黑泡舞曲的感觉,好像冲淡了原曲的忧愁情绪。


黄子弘凡眼前被酒精熏得有点模糊,他回到座位上时看见高杨的眼睛比平时亮上许多,水汪汪的,像高杨给他描述过的, 维也纳的冬天,冰封的河道上反射着月亮的光。




最后分别那日他们还是一块儿去的机场。高杨的航班还没开始安检,机场人又多,连个座位都没有,两个人只能挨着玻璃墙席地而坐。


黄子弘凡依然有一搭没一搭找高杨说话,高杨一直塞着耳机,回复的敷衍。再后来高杨直接没有回应了,黄子弘凡侧过头去看,他居然靠着玻璃就睡着了。


高杨脑袋歪向一边,外头的光穿过玻璃打在脸上,能看出之前一起熬夜录制冒出来的痘痘消了大半,只剩下一两点泛着红的印子。一边的AirPods本来大概就没戴好,高杨头一歪,便沿着肩膀滑下来。黄子伸手接住,怀着半是好奇半是埋怨的复杂心情,想知道高杨听了一整天不理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就把耳机悄悄塞进了自己的耳朵。


“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是他的《送别》。




他发现这是单曲循环,在最后的一个字结束后,熟悉的钢伴前奏又响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他转头去看高杨,高杨居然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黄子弘凡急急忙忙摘了耳机送回去,解释着是它自己掉下来的。然后慌慌张张地找手机看时间,才发现登机时间只剩下十几分钟,又匆匆起身去清点行李。


“没事,不着急。”高杨也顿了一下,他生怕自己的下一句话是:“误了点也没关系。”


虽然他确实有那么一丁点,也就真的只是一丁点的希望,这座机场突然可以发生点大故障,让送别的时间无限延长。




黄子弘凡和高杨都不是仪式感强烈的人,讲完老套的那几句“以后还会见”、“有机会去找你”之后,连个象征性的拥抱都没有,黄子弘凡就推着手推车,转身走进了人潮里。


高杨转过身,插回耳机,轻轻抹了一把眼睛,两分二十六秒的《送别》进度条大约走到一半,他的阿黄在唱:“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会有回来的一天的,高杨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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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们一辈子都要做对方最亲爱的小朋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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